走出神话创造经典冰山上的来客的艺术突破
《冰山上的来客》是1963年上映的电影,适逢中国“十七年”电影的尾声,是同时期作品中的佼佼者。该影片不仅讲述了智斗匪徒的故事,还增加了解放军军人阿米尔与青梅竹马的古兰丹姆从失散到终成眷属的爱情故事。这样集惊险与浪漫于一体的影片上映后轰动一时,以今天的视角观之,其在艺术方面的探索依然可圈可点,确为经典。
电影《冰山上的来客》剧照
一、人物设定:走出“神话”的“人”
首先,正面人物设定选用了“去神话”策略。在以往的反特题材影片中,正面的一方总是通体笼罩着主角光环,他们往往战无不胜,通晓一切,在与反对势力的斗争博弈中,总是可以先发制人,胜败几乎毫无悬念可言。但是这样的表现方式与观众的审美期待是相背离的。观众根据生活实际经验而产生对艺术作品基本的信赖感与认同感,影片当中的人物将被或多或少地投射到身边人或自己身上,因此“艺术真实”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在之前那些影片中,那些必胜的形象是无法真正打动人心的。
其次,主角、配角的设计上抛弃了“扁平化”,每个角色都是一个饱满立体的形象。人物不是非善即恶的,相反,每个人有自己真实的个性。像阿米尔,是一名战士也是一个少年,他心中虽然有军纪但是也有柔情,在假古兰丹姆的亲近下,他无法保持绝对清醒的态度,以至于遭受蒙蔽,真假难辨。观众也会体验到他的纠结、痛苦,产生情感共鸣。即使是作为次要人物的三班长,其形象也非常饱满。他并不是一直都站在通晓一切的角度上的,相反,他倔强甚至执拗,在误会阿米尔与假古兰丹姆后,直言不讳、不留情面指责阿米尔,时时刻刻提及党的要求以及自己是军人的身份,展现出一种孩童般的稚气与骄傲。
对反面人物的塑造同样如此,创作者一改之前平面化、脸谱化甚至小丑化的创作习惯,尝试去符合生活实际和艺术规律。反面人物变得丰满和立体,也更易反衬出正面人物的光辉。如假的古兰丹姆,从外表上看只是一个美丽同时又敢爱敢恨的普通女孩,但事实上是匪首热力普安排潜伏下来的女特务,她敢想敢干,脑筋灵活,先利用普通少数民族民众打入解放区内部来,随即偶然发现更有利用价值也看似更好利用的解放军战士阿米尔,直接转移目标,多次利用之前所了解到的往事接近阿米尔,即使在受到阿米尔的回避和明确的拒绝后,也毫不退缩。当真正的古兰丹姆出现时,她也不慌不忙,率先指证对方是假的,先发制人。这样一个果决机敏的反面人物其实对于正面形象——杨排长的塑造很有帮助,毕竟棋逢对手,故事才悬念迭出。
在电影中最令人瞩目的还是着墨最多的杨排长。杨排长在电影中给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是“一个人”。黑格尔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是一个整体,本身就是一个世界,每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有生气的人。”①黑格尔《美学》第一卷.首先,杨排长是一位解放军军人。他看见新战友阿米尔的到来热烈欢迎,没有一丝领导架子。其次,当假的古兰丹姆前去接近阿米尔的时候,他没有批评阿米尔,而是思考如何妥善处理在这件事,避免发生军民矛盾。在智擒匪首热力普时,他沉着冷静,首先暗渡陈仓设计包围圈,接着将计就计利用阿曼巴依请君入瓮,在整个事情的实施过程中,杨排长云淡风轻沉着有序,最后大获全胜。杨排长作为一个军事重地的把守要员,善于用笛子传递信息,专业技能展现得淋漓尽致。点睛之笔是在影片的后一部分:让阿米尔和真正的古兰丹姆见面时,杨排长让两个人唱歌直至自己发现彼此是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马。这样,一个最可爱的人就“跃然银幕”。在观众眼里杨排长不单单是一个守候住山河的硬汉,而且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动人柔情的“人”。
回顾往昔,特务和军人就是两个对立的存在,在斗智斗勇中达到目的或者坚定职责,这是现实问题。一旦人物设计不合理,就有脱离现实之嫌。双方的战斗力都不容许否定。然而在以往的一些反特影片中,代表国家的正面的一方被无限夸大,像神一样在各种困难中游刃有余,这显然脱离了实际。由此可见,《冰山上的来客》避免了这样的误区,平衡了艺术真实和生活真实。
电影中人物的对比不仅仅停留在正(杨排长为代表的解放军军队)反(塔吉克族土匪特务团伙)双方的对比上,对少数民族解放军战士和汉族解放军老将也作了对比。阿米尔是初来乍到的新人,行为方式有多方面的不成熟,相较之下,杨排长目光长远、风趣幽默、平易近人、关爱下属、对时局有清晰认识和把控,影片的社会价值直接通过人物身份定位以及性格设定展现了出来。
文章来源:《解放军医学杂志》 网址: http://www.jfjyxzzzz.cn/qikandaodu/2021/0424/72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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